第78章 但是一件好事

那层水雾何其缥缈，仙君如何出尘入圣…她不也和他好好的么？水声…小九儿半闭着眼，想起水滴石穿的道理。

　　她挪动身子，先是手去掰这些涂了漆的木围栏。木头的触感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漆面老旧，显然是用了很久，她究竟被关了多久？小九儿猜不到，她只知道自己没有力气折断木栏，于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息片刻，转为用背去撞。两下，已经是小九儿的极限了。

　　第二下撞完，她感觉自己仿佛飞蛾扑火，木围栏纹丝不动，自己却五脏六腑都在疼，直到这时，小九儿才发现自己的脚踝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了一截细细的镣铐，银白色的，很轻，不算沉，做工极其精致，刻了许多她未曾见过的纹路，虽然看不懂，但大概也是吉祥祈福的寓意。只有她做出大动作时，才能发出些许声音。

　　“救命…”小九儿被关在木笼里，只能看见笼外长燃不灭的烛火。不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月，不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秋，只有仙水与仙果送到她手边，期间有一口仙果没吃到。小九儿刚咬到嘴里，地动山摇，水面涟漪四溅，好似沸腾，但只是那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也可能是第两千年、两万年，眼前出现一道道纯白色的身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水中的金银色花朵变了。木笼外出现一道道白色的高大身影，小九儿没有力气。

　　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脸，她看见他们将纯白色的纸鹤放在她身前，念诵着朝圣颂词。“放我出去…”小九儿想喊，但她只能发出呜啊的沙哑嘶鸣。人影看着她，目光冰凉，好似审视，直到这一刻，小九儿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被关在木笼里的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被精心准备的物品。太过分…太过分…被羞辱的愤怒让她撞向栏杆，但虚弱的身体只能感受到无尽的绝望。无论她怎么叫怎么闹，都没有人理睬她的反应。

　　仿佛她本就是一个没有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的物品。再一次撞向木笼的时候，烛火摇晃了一下。“唔？”小九儿知道，这是有人来了。

　　她喜出望外地扭头看去，那扇小门后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张圆圆的脸蛋。小九儿想凑过去，但小女孩惊慌失措，低叫道：“仙子！不要再胡闹了！”小女孩将一颗仙果递进来，往底下悄悄撒了一把白糖。

　　她对小九儿说：“长者们已经注意你好久了！都说你变脏了不纯洁了！你再闹，你就不配祭神，会被立刻杀掉的！”＊＊＊祭神，这是第二次从他人口中听到了。

　　“啊哦？”小九儿发出模糊的声音，比划说：“内啊？”小女孩一脸无奈地看着小九儿，想让小九儿闭嘴，但碍于她自己太小，没什么威慑力，只能如实相告。

　　“祭神就是祭神呀，你忘记了吗？你就是为了这个出生的！”小女孩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儿，从木笼之外，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小九儿。小女孩说：“真好啊…不像我们，还要通过重重考验才能祭神。如果我们敢像你这样胡闹，早就被杀掉了。”

　　“啊哦？”小九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惑地指了指她：“你们？”“对啊…我们。”小女孩见小九儿脸上还是很疑惑，指向自己的鼻子说：“你问我叫什么？我叫啾啾，小鸟啾啾叫的啾啾。”

　　“…”小九儿觉得这名取的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接地气的。所谓的祭神听上去也太神秘了，她很难不想到一些血腥的人祭画面。可这种已经算是陋习了。早在千年前就被某位丞相拿面人代替了。小九儿虽然不是国家储君的料。

　　但也听国师大夫们说过，治国需爱民，为君者切不可滥杀无辜，此道绝不长久。如果一个神…小九儿心中的声音一再放轻。如果一个神，需要用活人去祭，还是她这样无辜的、未曾见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月山川的可怜人。

　　那能是什么好神吗？那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人血吃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无恶不作的妖魔又有什么区别！离谱，太离谱了。小九儿觉得先慎仙尊可能入魔已久，没救了。要死了。说不定还被妖族策反修了魔道！

　　“左子修、青澜仙尊！呜！”小九儿知道自己打不过先慎仙尊，连眼前这个木笼也打不开，在心中不停哭叫：“救命啊！”啾啾仰起脸，见小九儿不闹了，正想夸她乖。哪想看见小九儿一张哭丧似的脸，更急了。“不能哭！不能哭！”啾啾叫：“仙子是不能掉泪的！尤其是祭神的时候！你要开开心心的，心甘情愿地祭神！”

　　“那你们倒是找个心甘情愿的，我是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无奈的！”小九儿内心嚎叫，拽紧栏杆，发出绝望的啊声。

　　这胡乱的叫声仿佛初生婴儿一般，不成音律、不着音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是求生的哀切。啾啾越听越不忍心，最终，也跟小九儿一起哭了起来，一大一小哭得惊天动地。屋外，一道剑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至，带着一往无前的果决，仿佛要将这恼人的哭声一剑斩碎。

　　“呜？”小九儿原本想着，一剑把她杀了也算是个痛快。当那柄剑抵到她咽喉的时候，和先慎仙尊威胁她时那股戾气孑然不同。清澈、无垢。只有纯粹的剑意。小九儿定睛一看，这剑是左子修的剑。

　　“呜！”小九儿冲那个人影叫。左子修剑光一闪，将一旁哭叫的啾啾打晕，伸出手，直接将这木笼撕碎。

　　“呜。”小九儿喜极而泣，又哭又笑。“嗓子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哑了？”左子修眉头微蹙，而后，他收剑入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下身上的棉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衣裹在她身上，将她整个儿抱了出来“呜！”

　　“…”左子修抿了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道：“别哭了。”“呜…”左子修长睫微颤，最终叹息：“若是难受，就哭吧，是我来晚了。”＊＊＊

　　小九儿很想把脑袋埋到左子修的怀里，痛快地哭一场，但她不敢，此时，左子修将上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掉之后，里头没有里衣，直接就是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膛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肢，之前总被白衫银锦妥帖包裹的纤白肌肤。

　　此时泛出小麦般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泽，也不似之前那样光滑温润，他受了不知多少风吹雨淋，还有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剑戟。一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裂的伤口从他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

　　仿佛百足虫一般横亘在他的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之上，极其害人。小九儿抬起手，轻轻抚他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膛。有几道剑伤，不深，都从心脏边刺了过去。

　　想来是左子修对剑已领悟极致，每次都能躲过。又三刀刀伤，有锐利平滑的切口，也有深可见骨的砍伤。还有无数的鞭伤、挫伤、刺伤…

　　“没事的。”左子修感觉她的手一直在抖，似乎快吓死过去了，他能感觉到她的状态很不好，应该是被饿久了。又哭得太久，此时命悬一线。

　　他的声音极低，仿佛怕吹散一朵即将衰败的小花，细声细语地同她说：“初入这幻境时受的，都是旧伤了。不疼。”

　　“呜…”小九儿眼睛登时就红了，她看着都疼，怎么会不疼！他之前在关仪的幻境里被关在剑牢里受刑也是这样说，不疼，不疼个鬼！分明人前看不见的时候都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了！

　　“真的…”左子修看不得她这样委屈的样子，又说了一遍。小九儿悻悻地收回手，心想自己果然还是说不过青澜仙尊，但这也是一件好事，虽然左子修刚入幻境时遭了危险，可能损了修为跌了境界，但他的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