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社会进步

“一次，你说愿意听我的心事，我拒绝。”“嗯！真是可惜！”“一次，我的情况不太好，向你吐苦水。”

　　“圣彼得堡皇务课的臭婊子放话要搞掉你嘛，我记得后来还真的想尽办法安你一个贪污罪呢！无罪定谳就是了。”

　　叶卡对圣彼得堡皇务课的感觉只有恶心可以形容，相对来说赫夫诺娃这位姑且算是可以聊天的家伙就显得没那么反感。

　　但这只限心情低落的时候。迅速整理好稍微随着路面颠簸的心情，叶卡维持方才的语气说下去：“三次，你勾引我。”

　　“啊哈哈！哄你特别有趣！而且我的声音不赖吧？听我挑逗一下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了吧？”没错，这女人声音放轻下来真的很有魅力。再加上情绪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到受不了。

　　会被哄出感觉也在预料之内…或许啦…总之就是一时的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叶卡藉由叹气声掩饰漾起连漪的思绪，待粉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湖面回归平静，淡然地说：“最近一次，你故意放消息给我，再带一堆人和我玩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藏…说吧，给我一个解释。

　　如果这也是你的玩笑之一，我会完全断绝和你之间的联系。”赫夫诺娃只思索一下下，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着她哄女人的温柔声调，犹如耳语般向叶卡喃喃：“我啊，虽然一直都是单身，也是有狠不下心的对象啊…”一股奇妙的感觉忽然从那嗓音中冒出来。

　　热热的、暖暖的，却又带着酸味灌进她耳朵…叶卡不知怎么回事，但她觉得自己不想听下去了，可是在她焦虑地挂掉手机以前，温暖又酸涩的东西仍然随着未完的话语溜入耳内。

　　“拜托你，替我照顾…”通话中止，沁入体内的酸涩却不断扩大。尚保持理智的脑袋接着又捎来更加酸苦的滋味。

　　皇务院监听每个军人的私人手机已是公开的秘密，她明白这点仍与赫夫诺娃偶尔往来、也算是发展到稍微进一步的关系，代表着当下并非只有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她还做了相当的觉悟。

　　第二皇女厅与第三皇女厅分别监听她们各自的手机，赫夫诺娃也清楚这项游戏规则，却还是在刚才向她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这些事情──若说自己冒着明确的风险也想稍微接近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肩负起这样的风险？答案，真是她妈的悲哀。

　　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的酸涩闷到想吐的叶卡摇下了车窗，愤恨地把手机掰成两半后扔出车外。反正那支手机也只有一个该死的混蛋会打来。＊＊＊

　　莱茵的坏心情通常无法维持太久，所以她总是以赌气的方式表达内心的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最近的手法则是关在房间里长达两天。在她理出头绪并踏出下一步以前，有个人先行为她的困境捎来一道曙光。

　　“梦魇，到底是什么？”稍嫌简陋的客房曝晒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白色灯光下，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那侧充斥着稍微令人遗憾的汗味，接近门这边的小茶桌则是洋溢一片茶香。沉浸在红茶香气中、朝瑟缩于被窝中的莱茵虚心求教的那人，正是第二皇女厅最高领导──苏米亚。

　　莱茵对于捅了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还违反约定的皇女殿下根本理都不想理，思及仍有可能说服对方照自己要求走，她才略感不耐地跳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在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没沾水的汗味簇拥下闯进茶香之中。

　　莱茵不客气地坐在苏米亚对面，女仆上前倒茶，再奉上一碟装着两块方形饼干的精致三角盘，三个角像是船首船尾似地扬起。对上午茶没啥兴趣的莱茵只用红茶润润喉，然后舒展身子、迸出无意义的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

　　苏米亚在对面静候她一连串动作结束，面无表情的模样令她想起远在它处的主人。第二口茶温润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经喉咙，莱茵这才在一抹慵懒的芬芳中开口：“梦魇是一种只能够在沉睡状态下踏入的地方…”

　　§西元二零五四年，一批被称为“蛇之女”的黑曜石雕像自西伯利亚某处破土。这些雕像最小尊三公尺起跳、最大尊高达八点九公尺，大大小小至少四十四尊，全部都是身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着一条巨蟒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女像。俄罗斯地方考古团第一时间接手这些雕像，但是在搬运过程中频出意外，只成功带回三十九尊。

　　受损的雕像经过修复后被带往莫斯科博物馆，以不那么重要的文化遗产之姿陈列在旧馆区内。零碎得无法修复或者遗失于山林中的雕像残骸，则被当地居民捡拾回去、加工成饰品自用或卖给旅客。

　　奇怪的是，就在这些雕像破土后，当地居民开始梦见“共同的梦”此一现象甫出现就遍及半座村子。

　　然而村民们的求助并未获得外界关注，而是被视为集体歇斯底里，只在一座乡间医院留下简单的记录。过了一阵子，村民们又发现新一批蛇之女雕像，地方考古团依然拜访这个地方，带走那些具有展示价值的、留下破损与看似雕塑失败的。

　　一部分村民开始怀疑这是被诅咒的东西，但是对大多数村民来说，黑曜石饰品依然是很适合卖给肥羊的东西。因此即使身陷共同的梦这种奇异的状态，她们仍将加工过的饰品外销出去。

　　不久之后，某种前所未见的疑似病症宛如超新星般降临于医学界──它并不会对身体带来危害或负担、也没有造成实际损伤和隐忧，可以说完全没有物理性及精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伤害。

　　而这些疑似病患只面临一个问题：和她人共同的、具有同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及连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梦。世界卫生组织特地成立应变小组，以防疑似病症可能具备的潜在或未知威胁，并在一个月后、透过三百九十七例调查与检验报告汇整出一项共通点──这些人在出现这种状况前，都曾入手黑曜石饰品。

　　在更进一步的调查中，这些饰品源头都来自西伯利亚。曾经接洽过相关案例的乡间医院登时跃上国际版面，开采蛇之女雕像的村子也一夕成名。就在加工过的黑曜石饰品被媒体封为“梦之石”而广为人知的时候，彷佛命运的恶作剧般，全球各地的火山地带都相继有蛇之女雕像破土。理所当然地“共同的梦”持有者越来越多，医学界却完全束手无策。

　　这些疑似患者非但没有受到伤害，反而对梦里的经历感到非常满意。高达九成七的疑似患者并没有想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这种梦的念头，相反地，这些经验谈吸引了更多的人们勇于尝试。一年不到的时间，全球登记的疑似病例已达一百五十万人之谱。

　　世卫整整一年调查不出个所以然、也举不出任何理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止大众使用，再加上使用者爆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增加、众人几乎一致好评地推广，这种特殊的黑曜石饰品很快便风靡全球。

　　它不像毒品会伤害身体，售价也很亲切，使用方法更是简单：只要戴着该饰品或将之放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入睡即可产生效果。

　　黑曜石带来的梦境一如它纯粹的黑，初次使用者将会置身简陋的房间，有着一套模糊可疑的记忆、一副除去了所有装饰的洁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体。

　　如果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房门敞开，即是“女奴”倘若模糊的记忆驱使你穿越走道前进，即是“调教师”非主即奴，毫无例外。

　　这里没有俗世的斗争、不必为生活与成就所苦。只有不再复杂的思绪、只有你与我共享的时光。只有隶属于本能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望。

　　确切来说，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这是一个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构筑而成的梦中世界，在这里人们不分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一切平等…只管享受、只管沉溺。既对身体无害、又不影响睡眠，每天还能多一场将近一个小时的清明梦──还能“多活一小时”──这是无法抗拒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惑。

　　就这样，每年陆续出土的蛇之女雕像化为一块块精美的饰品，引领它们的新主人潜入美妙的梦境，使人们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反正对健康无害，应该没关系吧？这般想着的人们松懈了下来，加诸各国政府对相关状况应对措施的迟缓，造就了第一波混乱──伦理倒退。

　　过度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之梦的少部分人们，其心中的伦理观开始产生了变化。本身即游走于社会边缘者更是如此，她们受到的影响也具体反映在案件上。

　　强暴、凌辱、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复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解放加速犯罪者的思维扭曲，使她们更轻易做出偏差的行迳。

　　强制受孕、人体改造…黑曜石之梦受到世界公认的三年后，各地生育中心统计的怀孕人口爆增至以往的十七倍，其中高达九成伴随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侵案而来。

　　一些常识外的人体改造被狂热分子试图在现实中重现，缺乏医疗知识与同理心的犯罪者造就许多不堪入目的非法改造案件，相关报导开始占据新闻媒体的一部分。

　　面临全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道德沦丧，政府只能后知后觉地加强伦理教育。教育改革在先进国家获得了正面的成效，开发中国家则是普遍没有效果。就在各国从第一波混乱中逐渐复原的时候，第二波混乱却接踵而至──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安全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

　　这是个人与人相互扶持所建立起来的世界，为了社会的进步，彼此之间的合作与竞争是不可或缺的要素，然而并非所有竞争都是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利益驱动人们团结起来。

　　在以国家为规模的巨大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体系内，该如何透过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扩张己方的利益，更是世界各国不可能疏忽的重点。

　　而在这尔虞我诈的对立关系中，渗透与反渗透的关键就在于人。所幸人们虽能从共同的梦境带回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的记忆，却无法达到逆向输入。

　　因此在不知将遭遇何人、不知将与谁在梦中缔造密不可分的主奴关系…如此听命于变数的前提下，不至于造成太过极端或全面的失控。话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