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组成斯波包围网

“以如此伤疤换回一人性命，显然是场等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易。”我的语气似乎有些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那之后，我返回小田原城，却没告诉任何人我受伤的事。

　　尽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母反复追问我具足上为何会出现严重损伤，但我始终不准她查看我的身体，盖因总仰躺着休息，故而始终未有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这微不足道的伤痕。

　　“真彦大人…”“那不是属于我的名字，我也绝非能成为你丈夫的武士。所以，葛夏，你仍旧是自由之身。别管我了。

　　离开我，去寻找真正爱着你的人吧。”葛夏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泪滴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的肩膀，我轻轻将她推开，她的双手仍恋恋不舍地搭在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

　　“不论您究竟是何人，我都是您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我会永远守在您身边。”我毁掉了少女的一生，然她却甘之如饴。

　　在通往罗生门前的复仇路上，是她给予我最后的曙光。＊＊＊“恶鬼！你这恶鬼！”北条政庆业已瘫坐在地，眼中全不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眼憎恶。前刻分明还数骂不止。

　　此刻却不断向角落挪动，因恐惧而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的模样狼狈至极，裆部更在地上蹭出一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iao.jpg">迹。我将面甲摘下，攥于左手中，右手所执的山姥切正熠熠生辉。这把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人血。

　　我不知父亲从前用他杀过多少人，然这三年间它已在相州犯下重重杀孽。不计其数的士兵武士遭此刀处断，他们的肢骸七零八落，被剖开的内脏在战场上腐烂，猩红的鲜血洒在我的具足上。

　　“鬼…恶鬼…”北条政庆颤抖不止，口中仍旧念念有词，只是在他辨明恶鬼真身前，还是死亡先行一步。令人嫌厌的噜苏声终于止息。

　　政庆的脑袋滚落在地上，自他颈部断口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出的鲜血恣意迸溅，顷刻间两侧拉门已遍布血污。我复挥动太刀，那残血亦如细雨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错零落。

　　此时此刻，津久井城本丸仿若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殷红梅花。政庆的椎骨很硬，若非铆足力气，恐怕刀刃便得卡在他颈项的半截处，好在我对刀法自信不疑，毕竟当面劈裂活人之事，对我而言已非初次。

　　这年初秋，今川军对伊豆北条氏发动最后总攻，决战地点毫无疑问是在相模津久井城。纯信大人远在京都，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必胜之券，乃特修书函一封，叮嘱我务必于仲秋前结束战争。

　　仲秋佳节，自为阖家团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孤立于座间丘陵上的津久井冷僻异常，受轰炸的土塁的碎片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护城壕沟，那之下还掩埋着未来得及清理的士兵尸体，在这萧条壁垒之后，北条政庆与其亲卫还在城中负隅顽抗。

　　只是他已没有命数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仲秋。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宪次大人的使者曾往城内递信，催促政庆尽早投降，这样政庆与其家臣姑且能免于一死。

　　但我不会给他生还的可能。大抵战局不可扭转，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来我方稍有放松包围网，我就是在这时带队潜入城中，且闭门自守者一一扫除。

　　“我是不会投降的，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宪次大人得到了如此这般的答复。当我杀掉了最后一波忠于政庆的武士、孤身冲入他与其家人藏匿的本丸时，睁目张须的他仍揣着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辞，他想切腹自尽，以恪尽武士之名，为使其品尝我昔日所受之痛，我便在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臣贼子面前将他的亲眷一一杀死。

　　“我不会现在就杀死你的儿子，但我会穿刺他的头颅，然后把他和你的脑袋一起挂在小田原城的废墟前，我要让所有相州百姓知道，什么是叛徒的下场。”政庆原本不会败得如此迅速…奈何他的盟友淀川六郎，竟不肯派援军襄助这个被前后夹击的蠢货。

　　“时至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我早就做好了一切觉悟，只是灭掉我的家族就能让你在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世中扬名立万吗？你比我更可悲，你连自己的末路都看不到呢。”面对我的威吓，眼前这个自诩为武士的男人照旧口出狂言。

　　我愈来愈不耐烦，待到屠灭本丸中人，终摘下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血污的面甲，意图挥刀给这个痴蠢之徒最后一击。

　　“恶鬼…你是那恶鬼！”可这时政庆的态度却骤变。他一下子瘫倒在地，俄而语无伦次，俨然一副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灵附体之貌。

　　“北条政冈…政冈！你杀了我母亲，如今又要来杀我吗！”政庆将我错认成了我父亲。恶鬼是过去旁人称我父亲的诨名，同样用来称呼他的还有战争狂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魔。没错，父亲素好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

　　甚至会为争夺女人而不择手段，他为得到我母亲灭掉了伊豆旧主，在此之前，他也曾跟政庆的生母…即自己从兄的正室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2.jpg">。然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亵之事终为政庆之父所察，更在家中引起轩然大波。

　　我父亲不能与同胞决裂，只将政庆生母诟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妇。二人皆以为，那妇人死去或许便可息事宁人。尔后的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父亲竟径直冲入政庆生母卧房，一刀砍死了那妇人，陪在母亲身旁的政庆目睹了一切始末。

　　政庆当时尚且年幼，吾父的面孔成了伴随他长大的噩梦，他恨毒了我父亲，可他所在的分家根本无力与北条本家对抗，他过了二十几年屈居于人下的生活。

　　直到火烧小田原城雪恨的那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我似乎一直没提过我父亲的死因。盖因我总记不起他的模样，然而我的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很好，不如说是好过头了。我父亲死于花柳病。

　　他死前身上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疮斑，丛生的斑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似红梅，一直延伸到苍老的脸上。到他临死之际，浑身皆是溃烂疮口，所以最后只有兄长入其居室，听过他的遗言。

　　我惧怕父亲那丑陋样貌，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独个儿留在门外。“死了吗？”“嗯…已经咽气了。”兄长刚迈出父亲居室，我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他则淡然应过，冷面无情的兄妹二人仿佛只是刚经历一个毫不相关之人的死亡。随后我唐突笑出，凉风直灌入口中，兄长遂劝我切莫如此张扬，可我还是忘乎所以地大笑着。政庆恨我父亲，我却比政庆更恨。

　　若非这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魔在我母亲身怀六甲时还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她与自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母亲又怎会因胎位不稳而早产，并最终死于血崩呢？这一年是格里历的一五八七年，我父亲已辞世整整十年。

　　只是北条氏的恶鬼再度显世，作为北条家继承人的我终究还是变成了父亲。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是耽于复仇的战争狂，也是曾垂涎自己亲嫂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妇。

　　收复伊豆·相模两国后，我在骏府短暂休整过两月，紧接着，纯信大人又将我派去信州与上杉对战。

　　在我斩杀政庆的一年前，变幻无常的京都幕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来了新一轮的政权更迭，此次的最终赢家乃是积极筹备上洛的今川氏。纯信大人联合近江美浓的大名土岐氏，组成斯波包围网，把尾张国的斯波氏杀了个片甲不留。

　　留守京都且把持幕府的斯波玄义虽侥幸逃过一劫，但他也不得不星夜兼程赶回本国与今川土岐和谈，最后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不得已让出自己“代理将军”的位子。

　　纯信大人收编了斯波氏手下的铁炮队，又胁迫尾张的盟国三河对自己俯首称臣，再加之有我坐镇的东南战线捷报频传，今川氏在日本的土地上大刀阔斧、硕果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