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水火风

她头一次发现，知叙所说的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真真实实地依附于自己的掌控之中，不过还剩下嘴巴，她思忖片刻，真挚诚恳地看着知叙的脸说：“这个你也得教我。”

　　知叙侧脸斜眼看了看康慧，颇为得意轻轻撅起嘴巴，配合着摇头不断，用无声的沉默，来揶揄康慧的贪心。康慧悻悻地啧了一声，用威胁般的口音，对准知叙的耳朵，喁喁细语道：“你再这么小气吝啬，我下次就不给你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带了。”

　　“施主的命都在知叙手里，此刻还敢要挟？”“我不信你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死我。”康慧打量着知叙玩味表情，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对吧？”

　　知叙假意轻叹一口气“哎呀，性命攸关一刻，又非身处绮罗丛，贫僧有何顾忌呢？”他的嘴角似有似无地坏笑一下，眉头逆着风向紧蹙，风速和风力霎时间发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眼可见的改变。

　　身下的树丛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倒伏的角度，也随之发生变化，二人开始极速向着地面坠落，即将要贴近地面的那一刻，稳稳停住，接着又双脚柔软着地。

　　康慧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仍旧保持着挂在知叙身上的姿势，紧闭双眼，贴近知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知叙拍拍康慧的后背“施主，该下来了。”康慧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发现的确是身处于平地之上，放心大胆地双脚挣脱开知叙，缓缓着陆。

　　万丈瀑布顺着高山倾泻而下，白波在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杂间横行挥洒，石块虚掩处丛生着茂密的灌木，一簇一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目苍翠遍布于陡峭的山路间。湍急汹涌的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裹卷着弥散于空气间的丝丝凉意，一同与水雾冲撞飞洒下坠到沿岸的草木与人身上。

　　＊＊＊“施主请坐吧。”知叙两手稍稍将衣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ao.jpg">起，两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迭着坐在草地上，檀木佛珠在他手中机动旋转。康慧学着知叙的动作，一手搭在知叙的肩膀上，顺着缓缓坐下，在草地上挪了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跟知叙并肩相坐。

　　她低头摘下脖子上的佛串，偷瞄了一眼知叙手指间拨珠的动作，有模有样地单手念珠，另一只手则是立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

　　知叙借用余光扫见了康慧一系列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百章的操作，也不急于纠正，只是任由康慧这个门外汉，继续着她的拙劣手法来亵渎神明。知叙的嘴里低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诵着佛号，掺杂着身处于瀑布旁的汩汩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声，这让原本就因神经高度紧张。

　　而半夜都难以成眠的康慧，顿时有了些许困意，她摇头晃脑地打着瞌睡，身体时不时因为中心不稳而东倒西歪。知叙定念坐禅的胳膊被康慧轻轻一碰。

　　他随即睁开双眼，身手接住了康慧无处依靠的脑袋，缓缓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他用指尖轻柔拨开碎发，康慧安稳恬谧的睡颜，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不急不缓呼吸的口鼻，一同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在他眼中。

　　朝暮的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晨光，穿过细碎枝叶，零散倾泻在康慧脸上，微风鼓鼓于林间，挑动着叶影摇曳。细长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点缀于眼皮层迭处，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微小的皮肤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像是桃皮绒，更凸显出康慧脸蛋柔软细腻。

　　“康慧，般若智慧，无上正等。知叙，知慧叙意，仅此为止，却不讨康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心，有何意义？”

　　知叙打坐参禅的心思全然消散，一手支着脑袋脉脉含情盯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睡的康慧，一手小心翼翼地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康慧的脑袋，骨节分明的手指于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窜。

　　“知叙是不是很自私？待到桃花庄初雪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施主便会带着所有记忆重回人间，而知叙依旧困在无人绝境，或许会去风月阁内受罚，可是这一世再也不会与施主相见了。不对，应该是生生世世的分离。”

　　发红的眼眶里翻涌着热泪，句句真言动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知叙依旧只会在无人知晓处，胆怯地破开心脏。

　　“康慧，记忆不论苦痛还是愉悦，当沦为忆往昔的零碎片段，阿赖耶识注定是折磨人的。”依傍于青山绿水之间，林木葱郁茂密所营造出的静谧氛围，再加上知叙一动不动的大腿。康慧愣是一觉死睡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照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直到眼睛被刺眼的阳光扎穿，才从困意中被迫苏醒。

　　一见康慧的眼皮微微颤动，知叙连忙收起灼灼目光，虚掩眼球，嘴里随意念叨着梵语，佯装副无所谓的嘴脸。“你好了吗？这地方睡觉真舒服啊，等我们到夏天的时候，爬山应该会更热吧。”“桃花庄没有夏日，只有夏夜。

　　在傍晚千眼山便会飘起夏雨，冷风瑟瑟的。冬天又会脚底打滑，现在当是最佳的爬山时间。”

　　“真有趣。那这么说，也没有冬日，只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秋两个白天？”“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秋两季相邻，桃花可以开了凋谢，再继续开。只因神仙唯爱漫山遍野的桃花跟佛树。”

　　“所以就让我们知叙守在这里六百年？真坏啊…佛祖。”“嗯？”康慧仰头闭目，深深嗅上一口空气，丝毫未把知叙的疑问当作对话内容，自顾自地讲话。

　　“如果要成就佛的大爱，就必定会夺走一小部分人的利益，那还是博爱吗？扯远了。扯远了。你快教教我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火吧，知叙。”知叙默然无语半晌，随即起身“来吧，施主。”

　　他轻轻牵起康慧的手，将康慧带至冲击力略小的一处瀑布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紧贴康慧的背，一手扶着康慧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一手将康慧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之中，佛珠顺着手掌的虎口处，将两片手掌紧紧环绕。

　　“施主随我念唵舍泥杀作罗曩乞杀怛罗跛罗诃曩噜娑野普瑟底迦哩娑缚贺”一簇温热的火花刹时从掌心冒出，康慧头顶感受到的知叙炙热鼻息都比这温度高，显然她一分神，完完全全听不懂也记不住知叙说了些什么。

　　她顿了顿，仍旧是一头雾水“啊？”知叙轻笑一声，垂下脑袋贴着康慧的耳朵，耐心解释道：“梵天火罗九曜经，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火的梵语。”

　　“…你再念一边，慢点念。”经过短短几个回合，康慧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记了这一串如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码一般毫无逻辑可言的咒语，虽然她在嘴里熟练地大声念着。

　　然而手里是星星点点的火花都没有冒出来，康慧把手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回，仔仔细细地对比知叙的手掌“怎么我没有火花？我词说对了啊。”

　　“施主莫急，非悟道之人需要些时间锻炼，知叙陪着。”知叙又将康慧的手收进自己的掌心，带动她慢慢向着召唤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火努力。宛若星光闪烁一般。

　　瞬时熄灭的火光出现在康慧的掌心，康慧刚想松手庆祝一下，被知叙一下抓紧“别在这时候放弃，一点进程都不要断，继续。”

　　知叙态度严肃，语气也十分坚定，不容得商量，康慧便跟随着知叙的步骤，一刻不敢放松地继续坚持，嘴里经久不息的念唱着复杂咒语，耳旁还有知叙喃喃的鼓励。

　　火势愈发扩散，原本是掌心的一小块地方有些许灼烧感，逐渐蔓延至五指末梢处，一个滚烫的火球把手掌内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的皮肤烧得通红。

　　知叙将手掌缓缓移至瀑布下，稍稍减弱了一点温度，舒心凉爽的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不断冲刷掌心“好点了吗？施主马上就要掌握，只差最后一步了。”

　　“用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火冲破这道水帘，虽然四大皆空排序分明，地、水、火、风，但只要修行人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专注吗，依旧可以克服阶段高低，施主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