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甫一皱眉

“没事？那刚刚在燃香坊旁边，你说有人欺负你，他们怎么欺负你了？是打你还是骂你了？”

　　谢重山穷追不舍，非要问出个好歹。“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夜里很静，静到谢琼只能听到她的心跳和谢重山的说话声。少年不信，竟然还敢俯身来摸她的额头。谢琼唯恐他闻出点不对，连忙后退，想与他拉开的距离。

　　可起身之时动作太大，围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的披肩竟然掉了下来…她怀中的女子香连同那点不该在少女身上出现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香气，一并都飘到了谢重山鼻端。这还不是最糟的。

　　失去了披肩的掩护，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水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的单薄布料紧贴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少女身上初初长成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人之处，半遮半掩地被看了个干净。刚刚他背上的柔软，原来就是那里…几步之外的持刀少年猛然红了脸，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再动。

　　“不许看！”谢琼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背过身，急得在心里给了谢重山十个嘴巴子。＊＊＊我…你，等等！身后少年这个时候口齿也不灵光，却突然急急拥上来。谢琼让他在原地等，他偏往上挤，揽住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就又是一个飞身而起。

　　“你想干什么？”谢琼又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他凑得太近，陌生的男子气息将她整个人都笼住。谢琼原本就有些晕的头越发昏沉，似乎天地之间就只剩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间箍住她的手臂。可她身边的是谢重山…

　　“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动！”谢重山只咬牙出声。“快！在这儿！抓住两个谢家余孽，赏金百两！”崔府后巷原本狭小幽暗的巷子热闹起来，数十道火龙自巷口涌入，朝着两人原本站着的地方拥过来。箭矢也长了眼睛一样朝谢琼而来。废话不必多少。

　　如今想说也说不出来，急急箭雨之中谢重山一手揽着谢琼，一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刀挡箭，他从一个墙头跃到另一个墙头，可那些手持火炬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们就是紧咬着两人不放。

　　“怎么会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谢琼揪着谢重山的衣襟，不敢转头看身后的情景。身上明明起了热汗，她却还是想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别怕！我们先走就是！”谢重山直朝前冲。身后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也呼喝着追过来。小巷狭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们不及谢重山灵活，可胜在人多，左追右截，一时也堵得谢重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不出身。紧紧咬在身后的箭雨也急急飞过来，谢重山一时不察，险些被飞箭擦破面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越来越多，已经将此处的街巷都围住。

　　眼看硬冲是冲不出去，谢重山立即转身折返，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最多之处飞身而去，他一手握着刀，一手揽着谢琼。火光映在刀刃之上，劈出之时刀上的冷光又映回握着火把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脸上。刀光火光和着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谢重山开始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厮杀。

　　教他练刀的师父总说一寸长一寸强，可如今他握着刀对付手持长剑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们，竟也丝毫不落下风。

　　面前围着他们的士兵倒下了。便有新的士兵补上来，那些盔甲之下的面目狰狞而可恶，却都在身边少年的刀下消失。桂子街，繁华地，安宁乡。

　　今夜在谢琼眼前变成了充斥着血污的诡异之地。喧闹嘈杂的只是他们所在的这处长街，身后巍然大气的府邸依旧寂静。谢重山挥刀，就有人倒下。

　　他趁势从此地突围而出。揽着谢琼跃过高墙，借着地势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甩在身后。“血…”长刀划破士兵脖颈之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出来的血珠溅到了谢琼的脸上，她现在才察觉出来。

　　“虫娘？”似乎从不曾杀红了眼的少年低头，放慢脚步，低头关切道，他的脸颊在刚才的打斗中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矢擦破，颧骨上一道血痕正往外渗着鲜血。一瞧见那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谢琼就忍不住将他推开。

　　“呕…”谢琼吐了。“虫娘。”谢重山还要靠过来，他身上还有浓浓的血气，脸上的伤痕在昏暗的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中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至极。

　　“别，离我远点。”谢琼不知道原来谢重山这么擅长杀人。“你怕我？”手上的刀还往下淌着血的少年皱眉，隐忍问道。他身上沾着血，刚刚砍瓜切菜般斩杀了十几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现在却一脸伤神，只顾着问她是不是害怕他。

　　“怎么会…”谢琼看着他手中的刀，提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勉强笑了笑，随即眼前便一黑。“虫娘！”耳旁只剩下那杀胚少年慌乱的声音。

　　＊＊＊“虫娘…”又是这个声音，又是在唤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名。宛如细细密密的虫群从身上爬过，谢琼还没睁眼，心上先涌起一股厌恶与恶寒。“虫娘？”那声音又低低响起。

　　“别叫了！”谢琼将那声音喝止，睁眼就看到皱着眉的谢重山蹲在她塌前。隔着一道绣金纱帘。少年颊上的血痕已经微微愈合，只是那抹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还未擦去。谢琼一瞧见那红色，就隐隐有些反胃。

　　“这里是哪儿？”谢琼身上一阵一阵的发热，头依旧昏沉。瞧见谢重山那张无甚表情的脸，她就越发难受。不知道他带着她到了哪里。锦被上的香脂味儿熏得她头疼，还有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室描金画绿的摆设，越看越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

　　“燃香阁。”谢重山垂头作答。察觉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人对自己的不喜，又往后退了一步。“你疯了？带我来这儿？你想做什么？”谢琼瞪着谢重山，抓起手边的软枕掷向他。

　　难怪她觉得这里有些熟悉，难道谢家一失势，连谢重山也生了二心，想要卖了她这个累赘不成？谢重山倒是躲也不躲。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四处搜捕，宛城之中已经没有咱们能待的地方。燃香坊鱼龙混杂，你又刚刚从这里逃出去，没有人能想到咱们又回到这来。委屈你在这里待上一夜，等天明开了城门。我们就想法子混出城。”

　　“混出城？”谢琼惨然一笑，陡然想起谢园如今的模样。家被烧了。宛城也不能待了。还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在搜捕他们。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为什么他们知道我们在崔家后巷？”谢琼低声喃喃，却不是在问谢重山，而是在说给自己听。谢重山提着刀，识趣地没有开口。为什么镯子一送进崔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就来了？不用谢重山多嘴，谢琼也能想明白。

　　“况且，是你说这里的人欺负了你。”谢重山提着刀退入房中，从案几下揪出一个被他绑得结结实实的东西，扔在谢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榻前。

　　“唔！”嘴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住，早已经瘫软成一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虫的“东西”不是那个给谢琼点香的丰腴妇人，还能是谁？“她应当是燃香坊的主事人。虫娘，你想怎么处置她？”谢重山脸上带着血，手里提着刀。地上的丰腴妇人开始疯狂地挣扎。

　　“我…”谢琼偷偷摸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衣衫完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布料已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透了，也不知道谢重山究竟知道不知道她身上的异样，她清了清嗓子。“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我有事要盘问她。”“可是…”谢重山似有犹豫。

　　“还不快点？！”谢琼又想动气。谢重山终于妥协，转而那刀指向妇人。“若是你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叫…”他的刀还收在鞘中，就已经将妇人吓得连抖也不敢再抖。谢重山这才扯下妇人口中的布团。

　　“女郎饶命。您身份高贵，就高抬贵手放奴一码吧，奴…”先前在谢琼面前颐指气使的丰腴妇人此时成了只会求饶的可怜虫。谢琼被吵得头疼，甫一皱眉，谢重山就又用刀鞘指着妇人。室内重归清净。谢琼开口：“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