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便掩藏在被子里

黑云翻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鸷的暗紫天光沉得很低。大殿之外，血腥味将空气浸成赤红色。仕沨被捆灵索束缚着，跪坐在冰凉的石板地上，她赤着足，一双藕白色的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在外。血迹凝结在她的黑发、肌肤与衣袍上。

　　那是他人的血。数不胜数的，她杀死的，他人的血。仕沨垂着头，被染红了的双眼向上抬起，望向远处伫立着的两个男人，那是他的师父，传授他杀戮之道的杀神裘荒行，与他的师兄，杀神首徒谢一昶。血模糊了视线，最熟悉的二人，此时看着却影影绰绰的。一个晃神。

　　那二人又似乎变成了两道鬼魅，癫狂地叫嚣着：“杀！杀…”那是她的幻觉。可仕沨此时显然已被血腥的幻象蚕食，她蹙眉，昏昏沉沉地阖上眼。数以千计的鬼魂化成洪水，从地狱尽头向她席卷而来，将她的心神思绪撕扯碎裂。脑袋一阵刺痛。

　　再次睁开眼，仕沨已全然不顾捆灵索的束缚，赤红着双目疯狂挣扎着，如野兽扑食般嘶吼着想要靠近裘荒行与谢一昶。“杀，杀…”她状似疯癫，白皙的皮肤被勒出道道血痕也毫无察觉。

　　“仕沨！”师父裘荒行低沉的嗓音从殿前传来，一如往日正容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威严不可冒犯。可传入仕沨耳中，却变得有些飘忽，听不清明。

　　“我七魄教本是修习杀戮之道，可你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特殊，极易走火入魔。我与一昶为你引渡修为，疏通灵力，也已于事无补。”一旁的师兄谢一昶双手负于身后，看不出什么表情。

　　“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你血洗庆家村，反被怨气侵蚀心神，不出两个时辰，便会彻底化为行尸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的血尸。如今，除了毁去你的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再无他法。”失去心神的仕沨仍在挣扎着，渴求着杀戮。

　　裘荒行一步步缓缓走向癫狂的仕沨，右手伸向她的丹田处。这只右手，为证他的杀戮之道，沾染了多少仇敌的血。

　　可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这只手将捏碎亲传弟子仕沨结成不久的丹元，让她体验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削骨，魂飞魄散的剧痛。无尽的疼痛与煎熬后，仕沨前十六年的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修为将尽数毁灭，重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体凡胎。

　　他的脑中忽然晃过仕沨突破金丹期的那天，拖着谢一昶，一蹦一跳地跑到自己跟前求表扬的模样，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

　　她穿着一条鹅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夏裙，黑发挽在脑后，别着一朵梨花，也不知她从哪搞来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脂，将嘴抿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却很配她天生媚态的五官，又青涩，又热烈，而她的眼中，尽是豆蔻少女应有的纯真与鲜活。

　　可此时此刻，仕沨却宛如一只野兽，一具血尸，呲着牙，干吼着，寻求着更多的杀戮。裘荒行加大手中的力度，黑红色的灵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绕在手掌，狠狠一攥，仕沨的丹元便碎成齑粉。

　　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在七魄教总坛上空。被束缚着的仕沨在疼痛中失去了视线，只觉得灵力从她的七窍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而去，再不复返。

　　她惨叫着，挣扎着，却无济于事。七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血，而她的眼睛似是承受了最多的痛楚，好像有人将双瞳刺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碎，又重新捏合。

　　裘荒行眼看着仕沨的眼睛在极度的痛苦中，凝练成了诡异的金色。随后，仕沨失去意识，阖上双眼，晕倒在了裘荒行脚下。再次醒来，已是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之后。仕沨抬着沉重的眼皮，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边瞥去。

　　是师兄谢一昶，正端着一碗药，坐在她身旁。“好难闻的药味。”仕沨疲惫地抱怨道，转头闭上眼。

　　“…”谢一昶沉默半晌，将碗放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头，又掏出一瓶药“那就先换药。”仕沨窝在枕头里，闷声道：“你把药放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头，还是能闻到。”

　　“药总归要喝的，起来，换药。”谢一昶的语气不容置辩。仕沨自知斗不过这个铁面无私的师兄，悻悻地将自己撑起，却双臂无力，再次瘫软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谢一昶一言不发地接住仕沨。

　　显然，仕沨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的这几天，都是谢一昶为她换的药，因此对伤口处非常了解，他避开了容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疼她的位置，慢慢地将细布绷带一层一层掀开。

　　少女的纤细身段随着他的动作渐渐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洁白细腻的皮肤上，紫青的勒痕与骇人的巨大伤口，将原本一瓣白花般的身体撕咬得破落不堪，他俩本是青梅竹马，相处起来百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忌。

　　此时为了上药，少女的一对雪白柔软也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在空气中，璎珞粉红的两点落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峰上，因空气的冷意而渐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立。谢一昶顿了顿，还是用一块白布盖住了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部。终归不是小时候了。还是要遵循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也许是气氛有些沉重，躺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的仕沨忽然调笑他道“谢一昶，我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的这段时间，你就天天这样看我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体，沾着膏药在我身上抹来抹去？”面对他，仕沨一向口无遮拦“谢一昶你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

　　“…”显然，谢一昶已经对仕沨的厚颜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i.jpg">习惯了，他自动屏蔽了后者的胡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语，一点点地为她上药，不过，其实，仕沨说得也没错，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奉师父之命，他亲自将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尽毁的仕沨抱回了房间。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时的她，苍白纤弱如一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皱的白纸。

　　没了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的胡搅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只是歪在他的怀里，像摇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坠的落花，即将无止尽地下坠，直到殒在泥里。

　　谢一昶替她查看伤势。捆灵索的道道勒痕在她的周身留下赤红的印记，而小腹处已是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模糊，与衣袍黏连在一起。谢一昶将那被血浸得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又冷的袍子慢慢从仕沨身上褪下。

　　应该是太疼了。仕沨皱了皱眉，闷哼一声。谢一昶细细替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再重新披上干净的寝衣，盖上被子。

　　三天来，皆是如此照料着仕沨。谢一昶的思绪飘忽，手指沾着膏药，轻轻在仕沨的皮肤上游走着，反复打着圈。悉心照顾，自然是同门师兄妹间理所当然的事情。

　　“啧。”仕沨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的身体忽然一惊，纤细带伤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身微微扭动，转过头，拧眉对着谢一昶道“你的指环碰到我了。好冰。”谢一昶回过神来，看向那覆盖了半截小指的指环。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长的黑金色指环上雕刻着一只怒目圆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发倒竖的饕餮，仿佛正因饥饿而暴怒，贪婪地寻求着更多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食。

　　“师哥，上药的时候就摘了吧。”仕沨有些无奈地扭过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不在乎道“师妹我现在伤成这样，你还能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大发不成？”谢一昶望向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的仕沨，娇柔的曲线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部一路延续到肚脐，再往下，便掩藏在被子里，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