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擒贼先擒王

张旭杀得兴起，刀刀均似是与敌偕亡的招数，见敌便杀，鲜血飞溅中，余下两人见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不对，就那么跃下墙头，落荒而逃。张旭跳到墙头上，举刀狂呼道：“我军必胜！燕军必败！”众战士齐声响应，一时天摇地动。

　　张旭趁势高喝道：“开城！”吊桥降下，张旭领着五千战士，策骑冲出，见人便杀。燕军的攻城队伍那想到济南城竟会开城作战，登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作一团，四散逃开。

　　杀到城外的人马持着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火油的瓶子，迅速将火油倾洒在敌人的攻城战车上，又随即被城上放出的火箭点燃。战鼓声起。燕军两翼的骑兵队伍从左右两方杀来增援，一时蹄响震天。

　　铁铉卓立墙头处，状若天神，举剑叫道：“收军！”城上司号兵当即鸣锣并吹响了号角。张旭冲散了敌方一组近千人的盾牌车后，押着阵脚退返城内。墙头万箭齐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得对方的骑兵一排排倒往地上，难作寸进。

　　“砰！”吊桥关闭。不再等待吩咐，城墙上军民同声高呼“燕军必败！”一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声雷动。铁铉看到对方至少有一半的攻城楼车、挡箭车和投石车陷在了火海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轰！”擂木像怒龙撞击在城门处，发出震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聋的一下巨响。敌人又发动了另一次狂攻。在墙头一角倦极而眠的铁铉醒了过来，睁眼一看，睡前本是完整的墙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个塌陷的缺口，城外漫山遍野都是士兵，耳内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喊杀声、投石机的机括声、车轮与地面磨擦发出的尖响、石头撞到地上或墙上的轰然震响。

　　“哗啦啦！”铁铉不用看也知这一声是滚热的油倾倒到城墙下的声音。铁铉长身而起，左手一挥，捞着一枝不知由那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来的冷箭，沿墙头朝主城门方向走去。

　　守城军民正在来回奔走抗敌，人人眼睛血红，脑中似是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就是以任何手段把进犯的敌人堵住和杀死。墙头上伏尸处处，殷红的鲜血不住添加在变得焦黑的血迹上，有如人间地狱，但谁都没空闲去理会。

　　燕军的兵力不断增加，又对其他城门假作佯攻，以分散他们的兵力。他和张旭不眠不休地指挥着这场惨烈的护城之战，到刚才实在支持不下，才假寝半刻，岂知一下子就睡着了。

　　战鼓骤响，他已有点分不清楚来自何方。“轰！”今趟又是擂木撞在城墙上的声音，脚下似是摇晃了一下。

　　“砰！”一座楼车刚在前方被推得倾跌开去，连着上面的燕军一起倒在了城外的地上，也不知跌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伤了多少人。他终于看到张旭了，这位老将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地傲立墙头，俯视着城外远近的形势，不断通过传讯兵发出各种命令，一派指挥若定的统帅气度。

　　他身上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鲜血，恐怕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那些血是自己的，那些是来自敌人的。箭矢雨点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着。铁铉来到张旭身旁，张旭朝他瞧来，眼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布红筋，把他扯往一旁，指着远处道：“那边的城墙被撞破了一个缺口，我们全赖沙石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着，牺牲了很多弟兄。”

　　此时有人仓皇来报：谢云山的主力大军移动了，两人心中叫苦，硬着头皮登上了哨楼，只见人人脸色凝重，像是末日来临似的。下面攻城的都往后撤了开来，以便让新力军作新一波的强大攻势。

　　城墙外的原野尸骸遍地，似在细诉着这惨烈的攻城战。铁铉大喝道：“柴枝对付！”墙头全体军民一声发喊，负责守城的约五万军民，除了近万配有强弓的箭手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还击外，其他人则开始把储在墙头的柴枝往城下抛去，亦有人负责掷石。喊杀震天。近墙一带柴枝不断堆积，敌人终杀到墙下，飞云梯一把接一把的搭往墙头。

　　铁铉见形势紧迫，狂喝道：“放火！”抛下的再不是柴枝，而是一个个的火球。埋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搏的墙头攻防战剧烈地展开时，堆积在城墙下的柴枝干草被火球引发，纷纷起火，迅速蔓延。

　　铁铉和张旭在墙头来回纵跃，刀矛齐出，把爬上墙头的敌人杀得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横飞，倒跌落城。守城的军民见主帅如此奋不顾身，又见下方烈火熊熊，把敌军和那些什么投石车、弩车全陷进火海里去了。

　　均知胜算在握，更是万众一心，奋勇拒敌。远处的谢云山知道不妙，吹响撤退的号角时，已是回天乏力。

　　城墙下七百步内尽成火海，烧得攻城的士卒惨叫连天，变成了无数在烈火中打滚哀叫的火团。转眼间，墙头上再无敌人。幸而没有被火波及的敌人，则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水般退了下去。“收兵，准备对付增援济南的援军吧！”谢云山恨恨的下令道。＊＊＊

　　蹄声轰鸣，建文军的旌旗在初升的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下飘扬。抵达的是从安庆赶来，增援济南的部队，领军将领的体型样貌均酷肖守备济南的老将张旭，却较张旭年轻，正是张旭的儿子张立文。

　　张立文的主力大军出现在地平线上，全速驰至，军容鼎盛，兵力在四万五千人间，人数虽少。

　　但是如果善加运用，亦有与燕军一拼之力。谢云山注视着逐渐接近的建文军扬起的清晰可见的尘头，冷然道：“消灭了这支部队，济南就是一座孤城了！

　　否则，我们就会前功尽弃！”向晋锋来到谢云山身旁，目光投往那敌军奔来的方向，眼睛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出酷烈的光芒，神情亦狰狞了起来，如非在两线用兵的特殊情况下，燕军本可轻而易举的以优势的兵力，击退或歼灭张立文指挥的建文军。

　　但如今燕军血战之后，人疲马倦，既攻不入济南城，更要面对新锐劲旅，更兼久攻济南不下，锐气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士气低沉，跟建文军当前的气势如虹相较，相去何止千里，直有天壤云泥之别。

　　最令燕军气馁的尚不止此，由于济南城的抗击，拖住了西进的步伐，因此本想拿下济南后，挥师西进的意图，目前已成泡影。

　　张立文与外围的燕军稍一接触，即挥军进击，而双方略一接触，部署在外围的燕军即呈不支，张立文乘势率军衔尾穷追，经过连续数次小规模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战。

　　终于到达了燕军主力的阵前，始重新布阵，背靠着淮水，在北岸的丘陵间结营立阵，准备跟谢云山的主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锋。

　　夕阳西下，暮色深沉，谢云山、向晋锋等诸将来到山丘上，远眺敌阵。借着敌营火把的光芒，只见两里外，建文军分驻于十多个山头，高起的帅旗位于大后方，各处山头的营寨众星拱月似的把帅帐团团护住。

　　谢云山叹道：“真会拣地方啊，若是借林木山丘的掩护，苦守不出，与济南成犄角之势，我们可就难办了。”向晋锋道：“不若今晚我们摸上去，教他们睡难安寝，如何？”

　　谢云山微笑道：“这只是小规模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o.jpg">扰，用处不大，一个不好，还会平白损失不少兵力。”向晋锋同意道：“说到底形势仍是有利于我们，不必冒险。”谢云山断然道：“今晚是我们可以制胜的机会。

　　但不是放火烧几个营帐，而是大规模的进攻。”包括向晋锋在内，众皆愕然。谢云山哈哈笑道：“你们看，连你们都没想到我军会在攻城不果的时候，强行发动猛攻，敌人将更想不到，这就是奇兵。”接着谢云山正容道：“若容对方的人马休息整夜，明天人人精神抖擞的，就轮到我们头疼了。

　　所以必须先给他来个措手不及，现在敌人虽看似守得无懈可击，其实却是力量分散，只要我们集中精锐骑兵，开始时佯作全线推进，然后再集中朝一点作出突破，力取对方要害，定可令他吃不完兜着走。”

　　向晋锋一震道：“此话不无道理。你认为什么时候进攻最适合。”谢云山道：“就选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出前两个时辰，吃过晚膳后，你就命参与突击行动的三万精锐提早休息。

　　但不要告诉他们会干什么，好令他们安心歇息，行动前再唤醒他们。有几个时辰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睡，足可回复体力了。”

　　谢云山仰望着壮丽的星空，接着再把目光投往灯火通明，光耀十多座山头的敌阵，及分隔敌我的，宽达两里的平原，沉声道：“假若我们的所有火把忽然熄灭，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向晋锋一震道：“我当然会提高戒备，准备应付任何突变。”接着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如此一来。

　　这一夜就甭休息了，这倒是最便宜省事的扰敌之计。”谢云山道：“我们今趟的进攻作战分三个步骤，首先是分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进，佯造出全面进攻的情况，令敌人不得不分别固守各处山头营寨。

　　待进入对方强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程前，我们在两翼的军队再摆出迂回包围的假姿态，威协对方左右侧的营阵，使他们不能分身助守中军。

　　然后向中路突击，以雷奔电掣之势，直指建文军的心脏，擒贼先擒王，只要摧毁了建文军的指挥中枢，任他四肢如何孔武有力，亦会转瞬崩溃。”

　　满月在黑了下去的夜空里照亮着大地，浑不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烈残酷的战争，正在它的眼底下酝酿。数以千计的火把同时亮起，照得营地明如白昼，就像在半个时辰前熄灭般突然。建文军一方瞧得提心吊胆时，平原上数以万计的燕军战士齐声呐喊起来。

　　接着数以万计的火把亮起，由明到暗地照出了燕军摆开的横直达两里的战阵，中军则陷于火把光亮以外的黑暗中，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着诡秘不可测度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