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拿了扭干毛巾

“我姓温，叫我温小姐就行了。算是你的半个顾主。”收回视线，温定俞调头就走，辛夷连忙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上楼，经过门房的时候，还报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地做了个鬼脸给他。

　　“你叫辛夷？”“嗯…”“你母亲是芹姐吧，她写的一手好字，荷包也绣得很精致。”温定俞解开前襟的扣子，拿出旗袍内衬里的小荷包，从里倒出一把细长的二齿钥匙，转头对她伸出手。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那只手掌看起来很温柔呢，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匀称，指节分明，颜色是白皙泛着青粉，蓝色的血管从手心一直蔓延至手腕。

　　“看什么呢？”温定俞看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瞧，也下意识地低头查看，嗯…手臂黑了也胖了不少。“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辛夷有点后怕地退后一步，心跳的厉害，温定俞身后那扇黑色的木门严合着。

　　留声机让女歌手的声音时断时续，缥缈诡谲。“来，接着。”温定俞眼底带着和善的笑意，拉过她的手，将钥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进去“进去吧，进去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等辛夷作声便越过她，再次朝楼下走去，幸好这是三楼，不然这样来回跑，温定俞定要发火。一层楼有四个门，辛夷正站在靠近走廊窗户的最外一房门口。

　　犹豫不久，楼下便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拉过蕾丝镂空的布窗帘向下看，温定俞正坐进车后座，有年轻司机为她打伞。辛夷以前听顾主打麻将时说过。

　　那种黑色的可以打开顶蓬的老爷车，是顶有钱的男人才开得起的，更别说只给女人坐，还有司机接送的了，想到这一个月结束就能领到的高额薪水，和棚户区拥挤不堪的小屋子，辛夷闭眼，握住钥匙的手指泛白，锯齿形状的匙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得手心生疼。

　　“等我存够钱了…就可以搬出南城，租个有独立卫生间的屋子了。用得起电灯，娘亲再也不用晚上熬夜做荷包了…”腮帮鼓动，辛夷将盘起的辫子放下来，系好领扣，再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腿放下来，低头时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布鞋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了。

　　一路上都是泥泞的脚印。思量再三，辛夷还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下鞋子，将之立在门边，把钥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入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i.jpg">，推开门之前，深深地呼吸几次，一鼓作气地打开了沉重的实心木门。

　　吱悠悠的正门打开后，是一处极小的玄关，上面是被镂空窗柩包围的圆形刺绣，下面是半打开的可推式鞋柜，清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红色女士鞋，有古典的老北京布鞋。

　　也不乏时髦的不低于三厘米的高跟鞋，林林总总，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整个鞋柜。＊＊＊“…河边娜娜何娥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间窈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轻罗…河水潺潺如怨歌…春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起生红波…”

　　沙沙的歌声变得清晰悦耳了。辛夷知道未得到顾主的同意，不应该自作主张穿上任意一双鞋，哪怕门口就放着几双不分男女的凉鞋。

　　那是客人穿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佣。光着脚在地毯上蹭蹭，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四处打量着。

　　和沪上有钱人家的闺房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光线充足，色彩单调，屋子呈丁字形，共有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个大大的阳台，既有中式风格的装饰，也有西洋建筑的布置。

　　当然，辛夷不敢挨个推门进去查看，只是站在客厅里，转着圈的仔细观察。“你好，请问有人吗？”辛夷凭着直觉和习惯，走近风水位置最好的房间门口，这里应该是主卧了。

　　敲敲门“你好，请问有人吗？我是新来的帮佣…”没有声音，耳朵贴在门上听了片刻，把辫子一节拉到嘴里咬咬，口水的异味很快渗入发丝。

　　再敲敲门，确定是真的无人应答后，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子上擦擦手，试着扭动把手，门很容易就被推开了。没有一丝声响。一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纫机放在窗台下，窗户开着。

　　桌上的图纸被风吹得唰唰作响，四周贴着蔚蓝色的墙纸，纸上是银色的花朵，左边是衣柜和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向外靠窗的位置放着半人高的西洋镜和梳妆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尾放着矮长的脚凳，白色的帷幔将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遮得严严实实。

　　离得近了。有一股很好闻的茉莉清茶的味道，分不清是真的花茶，还是那种有香味的舶来品，辛夷不自觉地走近梳妆台。

　　看着上面的口红脸霜等化妆品，手有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2.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2.jpg">。“嗯…”一道轻声的嘤呤在辛夷伸手拿起胭脂时响起，令辛夷心跳漏了半拍，被吓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了好久也不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的人继续动作，才低低地松了口气，镜子里清楚的显出额头上的冷汗，辛夷脸上火辣辣的，悄悄放下手机的东西，尽量不再碰到什么东西，做贼心虚地挪步靠近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掀开白色的纱幔。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蕾丝睡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着两条藕白的手臂，披散着微卷的长发，仰躺在正中央，雪肤花肌，杏腮桃脸，螓首蛾眉，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瓣微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光泽如玉的两颗门牙，睡得很是香甜。

　　那是一种恬淡安宁，纯洁高雅的美，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光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的温定俞不同。打开纱幔后，那股香甜的味道更浓了。

　　辛夷鼻翼扇合，缓缓低头靠近女人，确定香味是从女人耳后脖颈处发出的，手腕上也有，沁入心脾，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醉人，正陶醉的闭眼深嗅着。女人却张开了眼睛，深邃清澈，深琥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镶黑边的瞳孔看着近在迟尺的辛夷，毫无波动。

　　“…”感觉到女人的鼻息有了变化，辛夷握紧拳头，后退许多后才敢睁开双眼，乖顺沉默地坐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尾，低头不敢直视她的脸，心里在滴血，这份工作肯定要泡汤了…女人仿佛现在才清醒过来。

　　看着辛夷窘迫不已的脸，没有一丝初见陌生人的慌乱，只是慢慢红了眼眶，大颗大颗地淌着眼泪，揪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单无声的哭泣。“…”辛夷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想走又不敢，想上前又不好意思，只能局促的在原地悄悄跺脚。

　　“她还是没有来…”女人小声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泣猛地变成了嚎啕大哭。梨花带雨，断人愁肠，辛夷忽然想起以前在乡下照顾过的养病的小小姐，也是喜欢在大早上的醒来后莫名哭泣，问她怎么了。

　　只会摇头发脾气，当时吴娘姨是怎么哄小小姐来着…责无旁贷的小女佣，先是跑去厨房，随便找了个花底大铁盆，从水缸里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瓜瓢，哗啦啦全倒进盆里。

　　然后翻箱倒柜的找出砂锅，水壶，米，大白菜，一气呵成的淘米洗菜，烧水熬粥，还要分出两分注意力观察卧室的动静。不等水烧开，便费力的提起水壶倒进备好的凉水盆里，放回去烧着。白菜粥也继续煲着。

　　把水盆抱到客厅后才惊觉没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巾，又急匆匆地去卫生间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巾，盥洗台左侧搭着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绿竹竿，上面按大小依次挂着白色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巾，辛夷选了张洗脸巾大小的，绣着蝴蝶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巾。

　　进入卧室，先把水盆放在梳妆台上，紧张万分的再去掀纱帐，自己已经忙活得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了里衫和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女人背对着她，侧趴在枕头上低声啜泣，薄薄的肩头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的好不可怜，辛夷擦擦手，颤抖着拍拍她的肩膀。

　　“苏小姐，我是新来的女佣，叫我辛夷就好了…我烧了热水，你先洗洗脸吧。”说完，不等她回应，拿了扭干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巾，绕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尾去给她擦脸。苏小姐别扭地把脸埋进枕头里，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