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剑尖斜翘

龙红灵身子往后一闪，千钧一发之际躲开蛇郎君的扑击，口中喊出一声长长的尖叫，抱头鼠窜，状若疯狂。

　　蛇郎君双手前伸，膝盖不弯，僵直的身子一蹦一跳，紧紧跟在她的身后。长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在背上，随着蹦跳上下弹动，黑色的血花很快开遍了地牢的每一个角落。

　　方学渐清醒过来，翻身爬起，看着地牢中追追逃逃的两人，心想自己武功低微，忙是帮不上了，还是先溜为妙。也顾不上去拣掉落地上的夜明珠，跑到地牢中间，伸手抓住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索，双腿一夹“嗖嗖”爬了上去。

　　地牢方圆五丈，地方狭小，奔跑不便。龙红灵耳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是蛇郎君古怪的脚步声响，心慌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之下，竟没有想到爬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去。猛然瞥见方学渐竟然丢下自己，独自逃生，心中暗骂一声“懦夫”也转头跑向地牢中间，施展轻声功夫，飞身一跃，升上一丈有余，已赶在方学渐的前面。

　　方学渐两手抓绳，双腿蹬动，好容易爬上一丈多高，眼前突然一暗，头顶已被人重重踩了一脚，差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手掉下。

　　他抬眼一看，正是龙红灵在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自己，见她身子轻盈飘逸，几个回旋，便接近了地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口，心中暗骂道：“臭小娘皮，爬这么快，小心一个没抓稳，摔死你！”

　　肚子里的念头还没转完，头顶上的龙红灵突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叫，声音凄惨无比，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惊惧和恐怖：“鬼啊！”身子化成一片红云，裹卷着醉人香风，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口直坠而下。方学渐还没反应过来，头顶一沉，已撞上一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滑无比的物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登时感觉一阵窒息般的沉闷，心弦一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得死紧，一声悲戚的惨叫硬生生卡在喉咙之内，双手再也握不住绳子，身子腾空，从半空笔直掉了下去。

　　下面，等待他们的，是正仰头而视、张牙舞爪的蛇郎君。＊＊＊尖利的惨叫还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糙的石壁间来回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地牢内的气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森而沉闷，恐怖、诡异到了极点，压抑得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绳索之下，已化成僵尸的蛇郎君双臂前伸，昂首驼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长剑，不停地上下弹跳。夜明珠朦胧幽深的光芒投在他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皱纹的脸上，那张核桃似的黝黑老脸看上去竟成了暗绿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

　　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方学渐的脑袋被天外飞来的美女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2.jpg">狠狠亲吻了一下，这次梦寐已久的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遭遇让他兴奋得差点晕厥过去，巨力撞击，双手再也握不住绳子，胡乱挥舞之下，居然抱住了美女的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盈盈一握，入手绵软。

　　这次意外的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碰撞实验，更证实了方学渐心中的猜测：龙大小姐的身材确实非常不错，丰腴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2.jpg">部、柔软的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不仅看上去赏心悦目，摸上去的质感也好的没话说，属于既可远观又适亵玩的那一类。

　　方学渐怀抱温香软玉，鼻闻处子芬芳，正陶陶然不知仙乡何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已撞上了一个坚硬似铁的圆球状物事。

　　“咔嚓”随着一声清晰的断裂之声，一股火辣辣的巨痛从大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处瞬间传遍他的全身，又疼又麻，钻心入骨，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晕去。

　　声音清脆，传入耳内，让方学渐的心头蓦地一凉，下身麻木，难道…难道我那里断了？念头转过，不由心胆俱裂，难道真的命该如何，阎王叫我三更断，二更侥幸没断，也枉然。心思还没转完，又是“咔嚓、咔嚓”两声，入耳清晰，绝非梦境。

　　方学渐心中大悲，难道老天真的对我如此不公，断成两截不够，还要断成三截、四截？佛祖明鉴，这玩意儿虽然用过一次，可我还没有传宗接代啊。方家八代单传，传到如今，不但让我做了无依无靠的孤儿，还要就此断了香火，老天对我何其不公啊。

　　方学渐心中悲凉无限，兼之下体处一股股酸麻不住涌来，五脏六腑间如一把小刀在不停搅动，疼痛钻心，登时万念俱灰，只觉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是非成败，喜怒哀乐，只是沧海一粟，不过尔尔。悲痛关头，方学渐突然觉察有一个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滑腻的物事在自己的脸颊之上轻轻滑过，微微一惊，睁开眼来，看见一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滑红润的丁香细舌正缩回龙红灵的樱桃小嘴中去，心中好奇，道：“你刚才在我脸上做了什么？”

　　龙红灵手抓绳索，身子倚在他的怀里，一张小脸光洁如镜，几可鉴人，上面蒸出薄薄的一层粉霞，更见妩媚可人。

　　两粒乌黑发亮的眼珠骨碌碌一转，转眉斜望，浅浅一笑，道：“古人云：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的眼泪据说比血还珍贵，我见你刚才痛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涕，忍不住就尝了尝，哪知又咸又苦，和女子的泪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语毕，叹了口气，一副很失望的模样。方学渐怀抱玉人，两人身子相贴，呼吸相闻，如胶似漆，亲昵得如一对恩爱情人。他看着龙红灵明珠美玉般的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容颜，气血翻腾，心口“咚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响，想放手，却又有些舍不得。

　　故意避开她灼热的电眼，方学渐左右环顾一下，自己竟然悬空坐着，离地约莫三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底下硬邦邦的顶着一个古怪物事，地牢之中空无一人，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蛇郎君居然消失不见了。

　　一个可怕之极的念头猛然涌上他的心头，原本脆弱之极的神经再也经不住如此折磨，方学渐两眼瞬间充血，双腿剧抖，大喊一声，跳下地来，也顾不得怀中龙红灵的大呼小叫，直冲到牢壁边上，这才转过头来。

　　地牢正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索之旁，灰衣遮住一个人体，手臂前伸，脑袋低垂，两只小腿倒拗而断，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地齐膝而立，一柄雪亮长剑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着，不是蛇郎君又是何人？

　　方学渐定定而立，心中忽喜忽悲，忽心酸忽内疚，一时间百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蛇郎君做鬼也不放过自己，这次却是连鬼也死了，那“咔嚓”三声自然不是自己的玩意儿断了。

　　而是蛇郎君的颈骨和膝盖受不住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僵尸又不知弯曲躲闪，折断了，龙红灵挣开他的怀抱，跑到一边，捡起那粒夜明珠，再跑到地牢中间，把夜明珠高举过顶，向方学渐招了招手，道：“外面有两个恶鬼，一黑一白，都是又高又瘦，看上去好凶，好像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开什么玩笑，还牛头马面呢，一定是你晚饭没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饿花了眼睛。”方学渐走上前来，小心避开蛇郎君的尸身。

　　虽然心中惴惴，嘴巴却硬，全盘否定了大小姐英明的远见。龙红灵玉容发白，听了方学渐的讽刺，如何忍得，轻咬贝齿，回过头来，瞪着他道：“你不相信？打赌！”

　　“赌什么？”黑白无常是专司勾人魂魄的地狱使者，会隐身之术，普通凡人如何能够轻易得见？方学渐自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读佛门经书，论到打赌，自然有恃无恐。“你不是有张银票吗？就赌这个！”龙红灵小脸涨红，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这…这可是二万两银子，你输了怎么办？难道以身相许吗？”方学渐脑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转，这二万两银子他可是打算给小昭赎身，如果有多余，回老家桐城县购些房产田地，以后就和小昭太太平平过小日子，恩恩爱爱去传宗接代耶。

　　“你想的美，”龙红灵轻呸一声，用眼白瞄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金色短笛，正是蛇郎君的吃饭家伙。她一脸郑重，道：“这颗夜明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泽柔和均匀，粒大如卵，万中挑一的极品，自然价值万金。

　　这管金色短笛是蛇郎君钻研各类蛇虫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花了二十年的工夫才研制出来的独门利器，浸透着他一生的血汗，说它是万价之宝当不为过，这万价加万价便是两万价，正好抵过你的那张银票。”

　　方学渐看着握在她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小手中的那两样万价之宝，两粒眼珠差点掉落下来，以为自己的耳朵未老先衰，听错了，他大气不敢透一口，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我耳背，您能不能重复一遍？”

　　龙红灵笑颜如花，晃动着手中的两样物事，得意地道：“我就用这两样物事做彩，博你那张二万两的银票。你现在想后悔也迟了，除非你不想娶小昭了。”方学渐喉咙发甜，一口鲜血差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吐出来。

　　这小妮子也太心狠手黑了吧，骗去宝珠金笛不够，还要骗我的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子。张开嘴巴，正想痛骂几句，身边的绳子突然抖动起来，两人一惊，一齐抬头望去。

　　天幕漆黑，一个比天幕更黑的人影沿着绳索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下来，身子轻飘，蓦左蓦右，像一片风中柳叶，又像一个无足野鬼，瞬间便至他们的头顶。

　　方学渐原本气红的面色登时变得惨白无比，来的难道真是黑白无常中的黑无常，却不知他们此来，是来拘蛇郎君的魂魄，还是我的？“你…是人，还是鬼？”

　　夜明珠的光芒柔和而深邃，倾泻在“凤语”宝剑寒冰似的剑身上，迸溅出让人心悸神摇的冷芒。

　　龙红灵擎着刚从蛇郎君尸身上拔出来的宝剑，手指轻颤，剑尖斜翘，遥指一丈外的黑衣人。宝剑之上，几粒残余的黑色血珠，在剑身的底端凝固成一颗颗沉甸甸的黑色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