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有时枷先落地

由于精神高度恐惧和惊惶，这沉闷叮当声在这寂静山村中，我听起来不亚于平地惊雷，吓得我胆战心惊。

　　观察到村寨中没有什么动静时，才敢迈步继续往前走。我明白，若在村中被不知情的村民发现，惊动胡家兄弟，那只有死路一条。这些对神灵顶礼膜拜封建迷信的吴姓山民，也不敢在村民众目睽睽之下救我。

　　随着离神仙寨越来越远，我的情绪也慢慢松弛下来。走到白马沟的山口时，我才感到人疲惫不堪，身上大汗淋漓，给山风一吹，顿感寒意，这时东方天空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白，前面的路我未走过，就坐在路边大石上休息一会，等天稍亮一点。

　　能找到进白马沟的小道再走。但人歇息下来，马上感到枷对肩部压力，手总是固定在前方，非常难受，但我也无可奈何，锁住双手枷的两个小孔，虽边打磨得很光滑，但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在手腕上的铁环上，铁环往肘部挤，越勒越紧，越紧越痛，人紧张时还感觉不到，但松弛下来后，就痛得受不了。

　　但双手分开锁在枷上，只好用双膝夹着铁环，非常吃力的将手腕上的铁环推松。唉！我就是这种枷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身的命运，突然，在前方传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低声音的低声呼唤。

　　“不要停，往这儿走，这里是进白马沟的小道口。”借着昏暗的晨光，隐隐约约看前方五十米左右路边一棵小树在晃动，声音正是从那里发出的。我连忙站起来往那里走，我知道我还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离危险地带，还不能马虎大意功亏一篑。

　　待我走到那棵小树旁，一个人影也没有，呼唤我的人肯定避开了，但小树旁右边的树丛有用刀砍伐的痕迹，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往右弯弯曲曲伸往一条草深林茂的山沟。

　　我双手往左边抬起枷，头往右侧，便于我看清脚下路况，然后抬起腿，小心翼翼地跨进这条草木丛生的山路。

　　虽然头上不断有树枝刮过，幸亏芙蓉把我的长发在头上盘起来，再将她上山打柴用的一顶军便帽套在我头上，保护了我。这里本没有路，只有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脚镣链总是挂在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或树枝，常常是走一步链子挂住了。

　　又退半步，将挂在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上的链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离障碍物，再往前走。就是这样小心谨慎，往往还是给绊倒在草丛里。

　　好在草丛厚密，跌倒摔得并不痛，但草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水把我的衣裙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了，天慢慢亮了，山头，树枝，青草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它们真实的面目。这里山花烂漫，青翠如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水叮咚。一阵山风吹来，带来一片浓雾，将山沟一切都淹没在雾气中。只有那山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着初升的阳光，在碧蓝的天空映衬下，披上一件金色的彩衣。一些不知名的雀鸟的鸣叫声起此彼伏，这如画的山川，分外美丽妖娆。

　　神仙寨真是好地方，无论在这里任何一条山沟，都是那样秀丽。但我此时还没有心情来欣赏这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作，只想尽快离开这危险之地。白马沟，沟深林密。一条隐蔽在沟底，弯弯曲曲的小山溪穿过林丛，漫过草坪，叮叮咚咚的唱着永不停歇的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快地往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淌。

　　这条隐隐约约依稀可辨小路，沿河而上，时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陵角分明的山石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壮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在这种踩出的小路上，虽然村里人行走健步如飞，但对于披枷带镣的我仍十分难走，拖在地上的铁链与山石和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磨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在链子上面的细麻绳被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再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润，松弛慢慢散开分，成众多绳头挂在铁链上，时常被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住。

　　若不是我小心翼翼迈着步子，好几次险些被它绊倒。我好几次停下来，想把细麻绳从脚镣链上解掉，但锁在枷上的双手无法接触到拖在地上铁链，只好就此作罢。

　　幸好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透的细麻绳，在拖动中，自己解体，一节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落，当我走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口时细麻绳几乎全掉光了，走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口一看，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哑然失笑，这与我想象之中的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差之千里。这那是什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

　　其实充其量也只能叫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由一些巨大，不规则的巨石堆积在一起，石头之间形成的间隙。这里原本是一条深沟，也许是地震将两旁山头上的石块震落，将沟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形成这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石岗。

　　当年的太平军残部，将石头之间间隙打通，形成了通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口生长着密密的多刺柞树，己有人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口柞树砍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的进口。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里很黑，开始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我只好用脚试探着往里走，但稍走动，脚镣链在石头上拖动的哗啦声，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里特别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得我心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跳，好像有什么妖魔鬼怪随时都会钻出来。

　　又好像村里胡姓人能听县见马上冲过来把我抓走。但又不得不硬着头往里走，不敢停下脚步。因为我还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离危险。摸索走了一会儿，眼睛慢慢适应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里环境，能看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内。

　　其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内并不太黑，不断有一线光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进来。在那些特别黑见不到光线的地方总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着一支松明子，指引前进的方向。

　　开始一段还好走路，虽弯弯曲曲但还算平，估什走了三里路后，前面一块巨石拦在路上。头顶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洒下班班点点的一束束光，巨石顶上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着一支松明子，一条棕绳从石顶上挂下来。

　　石头上是一级级石阶，看来这是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的必经之路。吴姓人真不错，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兴冲冲走到巨石边，用锁在枷上的双手抓住棕绳，抬脚往台阶上上，但脚怎么也够不上台阶。

　　我侧身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些台阶，全是人工在石头上开凿出来的，台阶都很高，若不带镣，还能跨上去。但镣链太短，脚抬起不到台阶三分之二，脚就给镣链带住了，我一下傻眼了。

　　这怎么办？若不是枷，也许能拉着绳往上爬。我这双手固定在枷上，根本伸不直，而且用不上劲。一看这样，我浑身都软了，人一下瘫坐在地上。怎么办？怎么办？往前走不了，退后死路一条。

　　急得头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头脑稍清醒一点，心想，凡是与我交往过的人，都说我遇事转得快，点子多，多少危急关头我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过来，不能叫这块石头难死我了。

　　我抬起头，数了数，这石头上台阶呈之字形，总共十九级，难道我就给十九级石台阶困死了！我要想办法。若把脚镣环往大腿方向拉一拉，可能上得去。我就用一只脚去推另一只脚脚镣环，但动也不动。我将枷侧过来，往脚上一看，脚镣环紧紧匝在皮靴外。我想起来了，当初胡老三请铁匠给我钉脚镣时，是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双脚。为了便于我平时走路，劳动，脚镣铁链只留有一尺长，不到一步。平时只能小步行走，无法大步奔走，这样能控制我逃不走。脚镣环只有一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这样不紧也不松。

　　昨夜临行前芙蓉费了好大劲，才给我穿上皮靴。我用脚是不可能移动。这方法不行。我又站起来，靠在石阶旁，苦思苦想。我的大脚靠在石阶边，突然灵机一动，天不灭我，方法有了，我一下坐在台阶上，台阶面很窄，只坐半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但不碍事。我先抓紧棕绳，将两只脚同时提上台阶，再拉着棕绳站起来，坐在第二级台阶上。就这样，花了几十分钟，终于上到顶部，并如法炮制，又下了石头另一边台阶，翻过了这块巨石。

　　下了最后一级台阶，还来等我缓过气，脚下一滑，人一下摔倒，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坐在地上。幸好身子未倒下，不然就惨了，我想站起来，但高跟的靴子打滑，根本就起不来。

　　我借着微弱的松明子光一看，地面有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泥，周围石块上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的青苔，巨石这边己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的最深处，非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

　　我再也不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动，先弯下身，将枷的前端支在地上，先跪下，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起身，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再用脚先试探，站稳了，再动另一只脚，慢慢往前挪。这里只有松明子燃烧的光，隔不了三四米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一只，即照明又引路。这里路不平，七弯八拐，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很多，若不是松明子引路，是不可能走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的。

　　我披着枷，穿着这后跟特高的软靴，拖着镣艰难地在这高低不平挪动步子。尽管我非常慎重，小心，但这是跌了不少跤。有几次是上身先落地，我只能用手肘撑，胳膊被石头碰得痛彻钻心，有时枷先落地，被枷套着的颈脖同刀砍一样，痛得气都出不来。遇到这种情况，我要在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泥地上躺半天，才能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