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愚:也许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抱歉,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你为了我终于可以拿到离婚证了,但我却没能在你身边和你分享这份喜悦。
柯愚,我好像从未对你说过我爱你。现在,在这封信里,我想对你说,我爱你,如同你爱我一样,谢谢你给我了一段纯粹又美好的爱情,无论今后我身在哪里,我都忘不掉这段感情。
当然,又何止忘不掉。与你的这段感情是我今生最难可能的真情,我想我可能再也不会爱上他人,甚至再也不会爱了。我的爱,全都尘封在与你的这段感情里。
柯愚,我爱你,因为你是你,你是最好的男人,但是,柯愚,我却好像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事情,我把自己丢了。
有时我是需要你才有勇气面对这份情感的可怜虫,有时我是沉溺于你的深情的小女人,有时我是努力做到公平对待所有学生的老师。
可是,南若自己又在哪呢?其实,我们之间到这里,已经不需要那张所谓的离婚证了,但是我想,思远需要一个安定的上学环境。别让我们之间,苦了这个孩子,他已经够苦的了。
柯愚,我累了。我不想再把自己困在实验小学这个看得见的空间,和看不见的流言枷锁中。我想像杨依一样,做她自己。柯愚,对不起。
我知道杨依的离去曾对你打击很多,但是,如果不离开,我也不会是你爱的南南了。也许有一天,我们会重逢。希望那时,我已经找到了自己。山高水长,一别并不两宽,无论我身在哪里,我都会依然爱着你。南若字。”柯愚拿着信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
很快,白色纸上的黑色墨水就被晕染开了。一朵、两朵,三朵,渐渐连成一片,那是他的泪水。
他隔着泪水抬眼看向这间屋子,南若好像也什么都没带走,但什么也都带走了。柯愚扶着餐桌,肩膀一起一伏,他手中握着的信角已经被捏皱了。
南南,你也不要我了吗…如果我是最好的男人,为什么你要离去呢…柯愚低头闭眼,泪水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了浓密的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从他紧致的下颚线滚下。
他的心早就被南若信上的一字字,戳成了无数的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南南,我是最失败的男人啊…守不住吾爱,恨遗吾生…***十二月的余城,被冬天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冷包裹。有时会下几场小雪,很快雪花落地就变成了水。
有时会下几场冬雨,冰冷的雨水甚至比雪还要冷。余城一号是江南地区为数不多有地暖的小区,屋子被地热烘得暖呼呼的,柯思远就喜欢光着脚在地板上跑来跑去。
他又不用上学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爸爸给他办了休学,而是因为学校提前放了寒假,在这个人均皆是羊人的冬天,各个单位与公司都进入半停滞状态,人们一波又一波的走在“放羊。”的路上,除了。柯愚,他很忙。
星辉制药忙着生产抗原、胶囊和退烧药,赶在疫情的末班车又大赚了一笔。柯愚只在他和柯思远成为羊人的时候休息了一周,之后又开始忙个不停,他不能不忙,不敢不忙。
只要他稍稍停下来,南若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出现在他的眼前。哪怕是他喝完一瓶红酒,躺在浴缸里,也没有水妖般的声音和什么女人的手臂。只有南若,她的脸、她的眼、她的笑,还有她的信。
尤其是发烧那几天,柯愚躺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感受高热时产生的幻觉,一度他看到南若坐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边,轻声问他难受吗,要不要喝水。
可是当柯愚睁眼要去拉她的时候,她又消失了,他空旷的卧室里,又只剩柯愚一人。也许是过于忙碌,也许是过于思念。柯愚瘦了一大圈,连他苦心经营的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都跟着掉了不少,但是柯愚无心在乎这些,他只想也只能用繁忙的工作把自己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杨依回去了。南若离开了,他又回到了一个人照顾柯思远的日子。
好在柯思远对于能和爸爸一起生活很开心,看到他在家里光着脚跑来跑去,柯愚想,总要一个人是开心的,而这个人是柯思远最好不过。
南若的症状比较严重,她整整高烧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才渐渐退烧,在她高烧的时候,这半年与柯愚在一起的时光又开始如电影般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放映。
在她晕晕乎乎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和柯愚漂浮在金色的海上,阳光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在海面,温暖又舒适。
南若躺在柯愚的怀里,他们与大海融为一体。再也没什么可怕的深海,再也没有黑漆漆的水面,更没有高耸的悬崖。梦里的海,是金色的,是暖的,就像柯愚的怀抱。
“柯愚。”朦胧中,南若喊他的名字。可是那一声她听了无数遍的“我在。”却没有响起,而是她妈妈的声音“要不要喝点水?”南若辞职后就回老家了。也幸好她回去了。不然她将面临一个人在余城高烧的境地。
面对父母的疑惑,南若只是说她找到了更好的工作,一个比实验小学待遇更好、硬件软件条件更好的学校,虽然父母将信将疑,但是看着南若自信、笃定的样子,他们挂在嘴边地话又咽了回去。这次南若回家,他们明显发现她变了。
从前她对于父母建议式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但是这次她只是平静又从容地说“我已经有计划了。”无论是婚姻的计划,还是事业的计划。
南若彻底痊愈的时候,正好圣诞节也到了。小城的圣诞氛围并不浓,但是躺了十多天的南若还在全副武装后出门逛了逛,看着店里红绿相间的圣诞装饰,小彩灯一闪一闪,南若感到了一丝节日的气氛,看着看着,她又想到了柯愚,她还从来没和柯愚一起过过哪个节日。
她看着橱窗里的圣诞红,心里想着柯愚:柯愚,祝你圣诞快乐。回家时,母亲跟她说驿站有个她的快递,南若一头雾水拿了包裹,到家打开看时,泪水一下子就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眼眶。
那是柯愚送她的项链,还有一对同款的耳钉。南若离开时,留下了柯愚送给她的所有礼物,包括这条项链,还有梅南家园的钥匙。
她已经不想去纠结、求证柯愚是如何知道她回家的,她抱着这个礼盒,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爱人,她知道,柯愚想着她、爱着她,如同她想着他、爱着他一样,转眼就要过年了。
南若的生日也要到了,她生在年初岁末,按照农历老传统,南若出生就过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节,一下子就长两岁。用她妈妈的话说,过了年她就28了。再不结婚就真变成老姑娘了。26也好,28也好,结婚也好,不结也好。
南若只要她是她自己。南若回家前在余城面试的那所小学已经通知她年后面试,顺利的话新学期开学前南若就可以入职了。这是所很好的私立小学,南若从实验小学离职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所学校。
她已经厌倦了标准化的教学体系,她更想去试试另一种没有统一标准的、跨学科的融合式教学。南若生日那天,又一个快递出现在驿站。
她拿了快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拆开快递,里面是一部手机和一把钥匙。手机是柯愚送给她的那部,但钥匙并不是梅南家园的。
南若打开手机,没有设密码,在她把手机留下时,就把密码取消了,她看到微信上有好多消息,全部来自柯愚。南若点开他们的微信界面,是柯愚这些日子以来发的日常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