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样一来

＊＊＊警车开了四个小时以后，先在服务区停下休息。姜泠没有得到答案，情绪很低。即便男人想和她解释什么，她还是头也不回得下了车，就让他在车上跟玫瑰花盆解释吧。雨天的服务区人不算多，何况今天是七夕，城中心才是爱人互相陪伴扎堆的地方，她背着双肩包在一群摊铺之间穿梭。

　　最后点了碗热腾腾的关东煮，正要付钱的时候，身穿警服的吴队长走过来。“给我来九个薯块，再要同样的豆浆，和她的一起结账。”外面，天色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了。雨幕里，三辆警车连排停着。

　　其余私家车根本不敢靠近，全停在相反的位置。姜泠夹起关东煮里的兰花干，默默咬了一口。

　　“姜医生，时间有限，我跟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个底。”吴队长站在她身边，态度正经利落。“曼诺先生是我们确定的嫌疑人，已被指控与多起命案有联系。”

　　“这张照片上的人化名知烛，在年初前往大马，第二天就失去行踪。”姜泠扫了一眼吴队长手里的照片，眼神了了。并没有说什么。

　　“放心，等会的行动里我们会确保你的安全，”吴队长接着道“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需要麻烦你帮个小忙。”隐蔽的桌椅之下，一包药粉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进姜泠的口袋。

　　主治医生每天都要接触无数种药物，怎会不清楚这是什么。姜泠掂了掂分量，又看向九杯一模一样的豆浆。粉状药物，适合掺入食物。“为什么是我来做。”美人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掩映在雨幕里，清冷无痕。吴队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ang.jpg">朗地笑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从服务区商铺回到车上“善良的姜医生”给每个警员都分了早午餐。

　　最后一份，特意递给了坐在她身侧的男人。“你真好，还给我买了吃的。”他低低地冲她道谢，打开塑料袋，取出里面的饮料食物。薯块，豆浆。极其平凡的果腹之食，比起他做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良的黑西装，不止寒酸多少倍。

　　但他一点也没有架子，吃东西的样子也很斯文，喝饮料时滚动的喉结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感。姜泠静静看着他，看着移动的风景。

　　在他身后黯然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她摸了摸口袋里空着的药粉袋。＊＊＊最后二十分钟车程渐渐模糊在秋雨之中，越是离港口近，窗外树木的摇晃就越朦胧。车内的气氛似乎也是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的，只不过是平静表象下掩藏的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这一次先打破沉寂的，居然是姜泠。

　　“警官，你们抓的犯人一般关押去哪里？”她说话时的神情厌世，像是觉得无聊才问的无厘头问题。

　　警员说了个监狱名字，她兴致缺缺地点头，也不感兴趣，边敷衍边从包里拿出个药盒。药片颗粒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的声音，瞬间在车厢内引发波澜。

　　“这是什么？”坐在副驾驶的警员转过身，质问的语调并不客气。“随餐的维他命，”女人懒懒指向旁侧的男人“他有病，需要吃药。”旁侧“温良无害”的男人配合她点头。

　　那警员的吊眼里依然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怀疑，从姜泠手里抢过药盒，不客气地掀开来查看。药盒里方方正正的八个小格，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服用量配好了。颜色甚至都按照深浅色调排列，像彩虹糖一样漂亮。高冷的女医生，也会有一些强迫症的小爱好。

　　但是彩虹颜色很快被吊眼警员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了。动作鲁莽唐突，不可一世，最后回到她手里的，就是一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七八糟的药盒，她仿佛习惯了。没说什么。医院里的警察也总是这样，突击巡查不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药物排序。这全部过程，悉数落入某双幽深森冷的眼眸中。

　　＊＊＊吃完药，目的地也到了。一下车，悬崖海滩的咸风就扑面而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清冽。这片海域多有私人港口，寻常游艇渔船也可以直接在沙滩靠岸，平时基本没有管制，也符合笔录里的供词。

　　【游艇入港，而后被不明人士抢劫袭击】“曼诺先生，”吴队长冲轮椅上的男人道“带我们看一下证据吧。”八位警员统统下车。

　　此刻全围在轮椅边，像是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不通的牢笼，高高在上的宣判。受害人与嫌疑人的身份，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别。姜泠推着轮椅，手背莫名一紧。

　　她正要说话，男人忽然拍拍她的手。“你看，那里有花坛。”他指向沙滩另一边的方向，温和地冲她笑。“你可以把玫瑰花种在那里，回去的时候就不用一直抱着了。”她嫌他多管闲事不争气，给他一个提示的眼神。

　　你都要死到临头了。管管自己，别管我。可他就跟没反应似的，还是坚持要她去种玫瑰花，甚至提醒她那里有个卖沙滩玩具的老爷爷，可以用铲子挖坑。

　　“你去吧，我没什么事，就是头有点晕而已。”“吹吹海风就好了。”“…你这个种田的。”她小声嘟囔一句。下一秒，警员就从她手里抢过轮椅，也让她不必跟着。

　　她只能和玫瑰花盆一起留在原地，看着八个警员跟他一起走向沙滩深处。阴天上空，海鸥穿掠，振翅吻云。沙滩深处，既是海洋接壤。

　　贝壳，礁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润的白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水一层层地卷上岸边，涛声凛冽。裴枢也是第一次来这片海域，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感官复苏。

　　鲨鱼属于海。无论哪片海，都是一样的。没有监控，没有陆地上那些烦人的规矩。没有他不忍误伤的她。一切都正好，他很快听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栓的解锁声，金属冷酷的撞击音让他久违地兴奋。

　　“曼诺先生…”“吴队长，你看那边两艘渔船是不是非法作业？你可以去问问，或许也是我的目击证人。”

　　一正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吴队长的底气不足，暂时落了下风，不过他仔细思考后，发现魔鬼的提议也有道理。万一等会走火，现场不宜有目击证人。于是。

　　他吩咐吊眼警员掌控局面，准备去遣散那两艘远边渔船。一个。裴枢轻敲轮椅扶手，散漫兴致地计数。

　　掌握指挥权的吊眼警员怎会稀罕这个残疾男人的动作，猛推了一下轮椅，不耐烦地问：“说吧，残骸证据在哪里？”

　　“需要再往前走一段。”裴枢的眼神扫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花，好脾气道。同行的警员纷纷有些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他们计划就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迫这个在头号通缉名单上的男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真面目，这样一来，抓补行动就合情合理。可他一直装好人，他们也只能继续装下去。

　　装到药物起效。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翻涌闪烁着。从高空俯瞰，一截银白一截碧蓝，像是层次递进的渲染画，美不胜收。“到了。应该就是这个位置。”“在大约二十多米的水下沙滩里，会有游艇的装饰残骸。”

　　裴枢指了指海绵碧蓝的位置，再送给这些人一个好心建议。“你们需要租救生艇吗？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远的。”呵，瞧不起谁呢。

　　警员们纷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副鄙夷的神情，开始争相邀功下水。谁能找到证据，回去肯定少不了奖赏。其中吊眼的那位巴不得唱主角耍威风，赶紧把其他人往海里赶，自己站在岸上乘凉快。六个。

　　海洋广阔无垠，这群人很快变得渺小起来，吊眼警员早就抑制不住坏心思，准备用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un.jpg">好好拷问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如果能问出什么情报，他就可以一个人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成果了，那群主动去游海的人，简直是吃力不好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