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得一言半语

“嗯…这确实像是我妈才会有的品味。”苏秀扯了个笑以图缓解这莫名升起的尴尬，正想着借口逃离现场，坐在那儿的男人突然道：“咱妈早上有来电话，叫我们中午过去吃饭。”

　　他说得稀松平常，仿佛只是在通知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却让立在那里的苏秀愈发局促不安，他知道她昨晚不在父母家过的夜，却还故意问出那样的话，听她撒谎却又不揭穿。是觉得看她变小丑很有趣？

　　苏秀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意识到自己不该被他引导情绪，又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了口气，再度扯起漫天笑容：“郑老总这是被小情人赶走，就来开我的玩笑？”

　　婚后这几年，每次除夕郑毅都是吃完年夜饭便走人，他们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俩从未一起守岁到零点。苏秀只当他有另外的情人要陪，她也便去外面找自己的乐子。

　　直到初一白天，两人各自从不同的地方回到娘家或婆家，拜年走亲。最近这两三年他更是明目张胆，初一也不去拜年了。直接以“公司有事要忙”为由不见了踪影，惹得两方父母好一顿数落与臭骂。

　　她本以为今年也会是这样…苏秀走神之际，男人已不知何时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边来到她跟前，高大的身躯遮挡出一片阴影将她笼罩。下意识告诉苏秀应该逃走，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

　　就被男人一手逮住胳膊，一手挽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肢。一个欠身，他便将她打横抱起，纤瘦的身子如猫儿一般轻松被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锢在怀。一双长腿沉稳却又急促地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的方向迈了过去，知晓他是什么意图，苏秀挣扎地推了推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郑毅，我不想！”

　　第二句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小嘴儿已被他垂首堵上，急切而又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侵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吻在掠夺她的反抗意识，抛弃了他惯用的接吻技巧，只保留了最原始的占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望。

　　苏秀偏头想要躲避，却再度被他寻上，在被他抛上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之前，她无意中瞧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边垃圾桶里有不少撕碎的红色纸片。

　　根本来不及去思考那些是什么，苏秀一心只有抗拒，许久不曾见到郑毅这般蛮横了，她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了过来，钳住她的双手，反复嗅闻亲吻她的脖颈，如搜寻证物的猎犬。

　　在确认她身上的可疑痕迹。事已至此，苏秀放弃了挣扎，单是论力气她就比不过郑毅，更何况这厮还在军队里学过擒拿和压制，她那细胳膊细腿儿根本不抵事，与其浪费体力，不如留着想法子事后刁难他。

　　“戴套！”她怒斥一声，近乎嘶哑，身上的男人霎时似被点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ue.jpg">道，瞬间停下了进犯的举动。郑毅呼了口气，覆于她之上，双手松开束缚，转而揽住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肢，随即将头埋进她的脖颈，他今天的种种表现过于反常。

　　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总不得是在自己小情人那里受了气，来她这里找平衡吧？！苏秀抬脚就往他腿上踹：“不做就起开！”郑毅没有撒手，脑袋埋得更深，深呼了口浊气：“你还记得我姓甚名谁？”

　　他低哑的嗓音里带着一股质问，也不知是在豪横什么，明明是他突然发疯好吧？“郑毅，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用了别的名字，可别来找我认领！”

　　话语刚落，垂首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来，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崩紧了面部线条，犀利的凤眸里浸着红血丝。

　　苏秀被他一瞬不瞬的视线给怔住，空气如死了一般寂静，好半晌才听到他复又开口：“那你还记得我为什么叫‘郑毅’？”

　　她沉默少许，不自觉将目光偏移，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强硬：“你出生那天恰巧是正月初一，你爸妈用‘郑毅’给你起名，既寄望于你‘正直、刚毅’，也寄情于你‘身怀正义’，不负家国…”

　　她将他当年告知的话语一字不落地复述而出，清楚记得少年在谈及自己名字时脸上的那股自豪与侠气。

　　明明记得如此清楚，为何却又像忘得一干二净一般，这么多年都不曾想起呢？今天是他的农历生日，可她一直以来都只记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历的生日，2月9<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记得，却又不记得，矛盾的存在，亦如他们两人的关系那般，是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又不是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

　　从苏秀口中听得自己名字的含义，郑毅脸上终于破冰，再度埋首于她脖颈处，细细密密地亲吻起来“秀秀…”他说。

　　“二哥只希望你永远记得…”记得什么？不知是窗外的雨声太强烈，还是屋内的气氛太灼人。苏秀没能听清郑毅后半段到底说了什么，就被他吻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了心智。

　　＊＊＊大年初一，苏诚松起了个大早，叫上郑兴昌一起去逛菜市场，说什么也要一雪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i.jpg">。老郑悠哉悠哉跟在一旁，时不时帮老苏出出主意，砍砍菜价，也不知是在充当智囊团还是做狗头军师。

　　“唉，这个不新鲜，不行不行。”“这个要六块一斤？你抢钱啊！”“这个好，这个好，多拿几个能便宜点不？”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的菜摊老板见二位俨然一副菜霸模样，扯着脸苦笑：“大过年的，你们几爷子组团来洗刷我吗？最低价啦！

　　初一天我就只摆这几小时，等哈儿我收摊了。你们想买都没得买！”言毕，几个老爷们相视一笑，点点头，银货两讫，用椿城方言互相道了几句新年快乐。老苏老郑花了一上午时间，在苏家摆起新年宴。

　　要不是突然的疫情打消了亲朋好友间的串门热情，老苏还想多叫几个老战友过来叙叙旧呢，结果到头来也还是他们郑、苏两家六口的家宴罢了。眼瞅着就快到饭点了。

　　家里两个小辈儿还没到场，杨玉拿起手机又给女婿打去一通电话催促。呼叫在嘟嘟声快要挂断时被接起，杨玉有些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地质问：“小郑啊…你们到哪儿了？这边快开饭了啊！”“你老丈人做了你最爱吃的辣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还有秀秀喜欢的水煮鱼，你们再不快点，就只能吃汤汤水水咯！”

　　傅华偀在一旁隔空对话，杨玉干脆摁下手机免提外放，让亲家母也能直接跟儿子交谈。电话那头一小段沉默后，郑毅突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着气回应道：“抱歉，妈，我们中午恐怕来不了了。你们吃吧，不用管我们了。”

　　杨玉和傅华偀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了？你们在哪儿啊？跑得这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是在做啥啊？”没有人回答，电话里只传出嗡嗡隆隆不太清晰的环境音，以及类似女人呜咽的声音。杨玉顿时黑了脸，傅华偀见状，急忙冲着大喊：“臭小子，你在做啥！

　　秀秀呢，秀秀在你旁边吗？让秀秀接电话！”一阵手机被搬动的声音后，接听的人变成了苏秀：“妈，是我…我们…你们不用等我们，我们、自己找吃的去。”

　　听到了苏秀的声音，两位母亲这才转了脸色，互相递了个眼神，敛住笑意。“这大过年的，又赶上疫情，外面都关着门呢，你们上哪儿去找吃的啊。”

　　“就是就是，没关系，我们这边帮你们把菜温着。你们随时来随时吃啊…不慌。”两个母亲嘴角都咧得老高，倒是从厨房端菜出来的老苏，只听得一言半语，摸不着头脑地问：“哪有你们这样惯着的？到饭点不吃饭，供神啊？”话音一落，老苏就遭到一声呵斥，在老婆的瞪视之下怂得收了声儿。